民族交往铸丹青之2023——李公麟《五马图》卷

2023年11月3日，期待已久的日本宋代书​​画展——“北宋书画精髓”在东京根津美术馆正式开幕。 中国北宋代表画家李公麟的《五马图》卷再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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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霖《五匹马》，纸本水墨设色，28.0 x 257.2 厘米，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此卷为北宋李公霖所画。 存活了900多年，进入清朝。 20世纪20年代，它流入日本并被私人收藏，此后消失。 二战后，这幅珍贵的古画一度被认为已毁于战争。 直到2019年，它突然出现在东京国立博物馆举办的“书圣女王——颜真卿及其时代的书法”特展中，震惊了世界。 据说是一位匿名收藏家捐赠给博物馆保存的。

此画分五段描绘北宋元佑初年西域进献皇帝的五匹名马。 前四匹马左上方有北宋著名书法家黄庭坚的铭文，提供了马的年龄、身高和贡品。 年月等信息让我们了解到，前四匹马是“凤头晶”、“好头驰”、“金山拳”、“赵夜白”； 第五匹马没有称号，后人推测应称为“满川”。 每匹马的前面还画了一个骑手。据元代以来的理论，此卷是李公麟与黄庭坚的合作，前者绘画，后者题写。然而，这四——段铭文呈现出三种书写格式和书体，暗示了三种不同的书写语境，如果以前两匹马的铭文“凤头拳”和“金山拳”为标准格式，那么第三、四匹马的铭文则以“凤头拳”和“金山拳”为标准格式。马与它明显不一致，这让人困惑，这四个铭文要么是不同时间写的，要么是不同人写的。

宋代人们将马大致分为16类。 在众多判断品质的标准中，毛色占有重要的一项。 宋人以白马为上，丛马、赤马为中。 由于《五马》是浅色作品，所以这三种毛色的马在《五马》中都能看到。 例如，“凤头马”是标准马，胸部、肩部、臀部有明显的斑点，但全身以浅色为主，只有鬃毛、尾巴和膝关节以下的毛。腿比较粗。 颜色较深。

《五马图》中的五匹马是以西域贡马为蓝本的。 据铭文记载，前两匹马分别来自于阗王和青塘地区吐蕃部落的贡品，所以牵着两匹马的人看起来像是当地的人。 第三匹马“好头驰”，铭文“择中秦马”。 “择中马”是北宋政府对御用马匹的分类之一，属于一级。 “秦马”特指北宋政府在今陕西汉中边境地区与吐蕃、回鹘等人交易时购买的马匹。

碑文写道：“元佑二年12月23日，于左天寺监狱，选一匹红头秦马，九岁，四尺六寸。”

拿着这匹“秦马”的人应该是西域人。

据铭文记载，第四匹马是吐蕃部落首领温喜信捐赠的“昭野白”。 虽然叫这个名字，但和唐玄宗皇帝宠爱的“赵夜白”并不一样。 牵白马的是汉族男子，身穿顺风服头，身穿圆领长袍。 他右手抓住缰绳，牵着它向前走。

最后一匹马没有铭文，画法与前四匹马有很大不同。 后人怀疑此画是从别处搬来的，并非李公麟的原作。 牵马的汉族人穿的是福头、圆领长袍。 这匹马除了项圈之外，嘴里还有衔子和枪口，处于最完整的骑乘状态。

可以看出，整幅手卷上至少展示了三种不同来源的马：三匹来自西北边疆的贡马、一匹通过边境贸易获得的马、以及一匹来历不明的马。

碑文写道：“元佑元年（1086年）12月16日，左弃疾考入于阗，入风头前，年八岁，身长五尺四寸。”

从第一匹马的铭文中，我们得知：于阗与宋朝有着密切的关系。 据史料记载，北宋初年，于阗被回鹘人喀喇汗王朝占领。 宋史称其为“黑汗国”。 信仰伊斯兰教，与北宋关系良好。 几乎每年都有正式和半正式会议。 致敬使命。

《宋徽要集》对元佑元年于阗进贡有简要记载：“元佑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于阗遣使进贡。” 朝廷的赏赐诏书上说：“我除了给于阗黑汗王的贡品之外，还给了他一些礼物作为回报。我不管有没有，但也给了他一个礼物。”额外三十万元。”

碑文写道：“元佑元年四月初三日，董祥由左其己书院考入锦屏宫，年八岁，身长四尺六寸。”

第二块铭文中提到的董湛（1032-1083）是吐蕃政权的第二代统治者。 政权的创建者是他的父亲西斯洛。 他重新统一了四分五裂的吐蕃部落，并迁都青塘城（今青海西宁）。 祖斯罗掌权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宋抗夏”。 这一国策得到了宋朝的大力支持。 宋仁宗十年（1032年），宋朝授予西斯罗为宁远将军。 此后，他多次升迁，得到许多物质援助，这给了他抵抗西夏入侵、保卫河湟地区（黄河、湟水河流域肥沃的三角地区，地处农业区）的力量。今青海省东部地区）。 ）吐蕃部落。

祖斯罗长期坚持与宋朝修好，并称臣。 他不断地将管辖范围内生产的良马运往中原，以补充宋朝战马的短缺。 同时，积极配合北宋用兵从侧面进攻西夏。 苏轼曾记载：“吐蕃后裔中最盛，西夏亦惧之。”

图中粉色的是河湟地区。

在河湟地区的几十年治理中，苏斯洛人民最大的贡献就是重新开通了中西商路，促进了地区间的经济文化交流。 由于西夏占据河西走廊，对商人征收重税，并经常扣留西域各国向宋朝进贡。 在这种情况下，西斯洛担负起了恢复和保护中西商路的重任。 他重新打通了西域经河湟通往中原的“吐谷浑古道”，在青塘、庙川、临谷等城市设立贸易市场，派兵护送各国商队前往宋边境。 就这样，曾经被西夏封锁的中西陆路交通，在西夏统治的河湟地区又重新变得畅通。 西域各国朝贡使节和商人愿意绕道河湟到达宋朝首都汴京。

清塘城当时也成为国际都城。 据《清唐录》记载，城东有各国商人数百人落户。

宋治平二年（1065年）十月，席斯洛病逝，享年69岁。三子董斐继位，继续奉行父亲的国策，与宋朝保持友好关系。 。 宋熙宁三年（1070年），西夏出兵进攻环（今甘肃省环县）、青（今甘肃省庆阳市）两州。 董泛出兵援助宋朝，迫使西夏撤军，宋军士兵大部分得以幸存。 北宋朝廷追封他为武威王。

碑文写道：“元佑三年闰月十九日，文熙心入，夜色成白。”

第四匹马称号中提到的温喜信，也是吐蕃部落的首领。 他是妙川（今青海省乐都地区）吐蕃部落首领的儿子。 由于父亲在与西夏的权力斗争中身亡，他只好依附西夏，希望能在西夏人的帮助下报仇。 宋神宗元丰六年（1083年），51岁的董毡去世。 其养子阿里固继位，却遭到吉斯洛人的强烈反对。 迫于这种形势，阿里转向了西夏，希望借助其力量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因此，他改变了西夏以来长期奉行的“联宋抗夏”的政策。

不久，西夏与阿里古约约攻打宋朝，希望瓜分宋朝西北边陲诸国。 宋神宗元佑二年（1087年）四月，阿里古遣将领贵章（藏语音译，又译“郭庄”，全名“青衣节贵章”）攻打洮州，却被被宋军活捉。 ，押送到汴京城。 有趣的是，后人认为，《五马图》中牵第一匹马的人颇为威严，而他就是贵章本人。

被认为是幽灵战团的马首领。

据宋朝文献记载，桂章本应被处决，但他的命运却突然出现转机。 宋神宗与大臣们商量后，决定不杀桂章，而是采取“软策”让他活下来，并让他招募部下投降朝廷。 贵章信守诺言，做到了。

朝廷赏赐他：“授随军都尉军衔，每月赐粮三十两，春冬衣帛十件，冬棉三十两，马匹一匹，又反刍，命一名开封判官带升职后，遣往钦州居住。”

这一史实也得到了另一幅书法作品的佐证。 这是李公麟的好友、大名鼎鼎的苏轼所写的《三马图赞》。 此卷为残卷，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这是苏轼为李公麟画的《三马图》所作的长跋。 字画原画原为清宫收藏，后随已故皇帝溥仪入藏长春“伪故宫”。 伪满洲国政府垮台后，这幅地图被士兵抢走。 不幸的是，它在激烈的战斗中被撕裂了。 如今，只剩下一人一马。

根据苏轼留下的文献以及对李公麟《五马图》背面黄庭坚题跋的分析，可以推断《三马图》中的三匹马应该是“凤头兵” ，分别是“赵夜白”和“浩头”。 “红”也是西北地区少数民族政权赠送的贡马。 苏轼当时在北京礼部任职。 他看到这三匹马，非常喜欢，就请好友李公霖画下来。 他非常珍惜这部作品，即使在绍圣年间被贬徽州，他仍然带着它，一起长途跋涉来到岭南。

苏轼《三马图赞》部分作品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眼见贵章被俘，阿里固夺取失地的希望落空，无奈，只得于次年派人带着厚礼前往汴京城谢罪，并请求边境停火。 元佑四年（1089年）七月，宋廷赐予阿里古的妻子、儿子、兄弟、贵章的儿子等人。 从此，河湟地区的吐蕃政权与宋朝和解了。

然而绍圣三年（1096年）九月，阿里去世，其子夏正继承了清唐吐蕃王位。 斯斯洛人和各地部落首领纷纷称王，清唐吐蕃政权再次分裂。 温惜信是其中一个部落的首领。 据《五马图》第四匹马铭文，他于元佑三年（1088年）捐献“赵夜白”。 但史料中并无此记载，但发现他于元佑六年（1091年）曾以良马进贡北宋。 朝廷最初拒绝了他前往汴京进贡的请求。 温惜信无奈，只好向太师文彦博请他代为捐出这匹马，随后得到批准。 朝廷命边境官员收受这匹马，评定马的等级，并给予奖励。 但九岁马被边境官员护送至洛阳文府交接，并没有前往汴京。

自汉代以来，历代中央王朝，无论国力强弱，都以西域为自己的祖国，设立机构进行管辖。 例如，汉宣帝二年（公元前60年），在武累城（今轮台县）设立西域都护府。 西域正式设置官员和军队，实行行政命令，开始行使国家主权。 郑吉被任命为首任西域都护。 因此，在《汉书·郑纪传》中，有这样的感叹：“汉朝之令，乃禁西域！” 西域从此成为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东汉改西域都护府为西域常侍府，继续行使管理西域的权力。 唐代先后设立安西都护府、北庭都护府，管辖天山南北。 宋代时期，西域和青藏地区地方政府仍与宋朝保持着朝贡关系。 李公麟的《五马图》是印证这种长期友好关系的珍贵历史影像资料。

制片人| 王翔宇

评论 | 兰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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