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首例“去ECMO化”子宫人造动物实验即将开始
2023年11月11日中午11时30分，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8号楼动物实验中心手术室红灯亮起，我国首例“去ECMO”人工子宫动物实验进行即将开始。
下午1时30分，不到50平方米的实验室除了医疗设备外几乎挤满了人。 手术台上静静地躺着一只母羊。 它的皮毛呈黑灰色，耳朵耷拉着，胸背自然放松，眼睛和嘴唇微微张开，缝隙中微微露出一点明亮的眼睛和洁白的牙齿。
胎羊进入“水”
“让我们开始。” 下午2点，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肺移植外科主任赵高峰示意，手术正式开始。
通过注射麻醉剂，这只来自山东菏泽东明县的青山羊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 半个月前，它还在自家的围场里吃着它最喜欢吃的玉米秆和花生秆。 如今它已经行驶了400多英里，躺在手术台上，即将临产。
母羊万万没想到，医院肺移植外科、体外生命支持中心、妇产科、麻醉科、心血管外科、ICU等科室的10多名专家都围在了周围。
医生对母羊腹部进行B超检查，观察胎儿的数量、位置、大小、心跳等。 “状况良好，羔羊已足月，一切正常。” 医生将母羊的腹毛拔掉，用碘酒对手术区域进行消毒，并铺上无菌毛巾。
这时，两组医生同时进入手术位置。 第一支生命支持小组和心血管外科医生对母羊颈部动脉和静脉进行了“自由”和“插管”。 第二组，肺移植外科和产科的医生协力打开母羊腹部，医生透过子宫壁感受到胎儿。
“母羊在抽搐，她的心跳怎么样？”
“小心胎盘，胎儿很大。”
“注意止血！”
仪器滴答作响，无影灯直接照亮了操作面。 外科医生用湿的无菌纱布盖住胎儿的嘴和鼻子。 第一助手轻轻提起母羊的子宫腔，第二助手提起胎儿的后蹄。 三人齐心协力，将胎儿取出。 将整个胎羊斜向上拉，水逐渐从胎羊的腹部和脊柱中流出。 “保持动作一致、稳定。” 在医生的提示下，胎羊瞬间从子宫腔中露出来，并迅速进入装满人工羊水的无菌袋中。 此时人工羊水的温度控制在37.5摄氏度，接近体温。
对于胎羊来说，无菌袋是一个“无形”的空间，可以容纳足够的羊水。 将胎羊浸泡在模拟羊水环境中，确保不与外界空气接触。 这时，胎羊的四肢比以前更加灵活了。 伸展、活动范围不会受到限制。
妇产科张振宇医生介绍：“整个生产过程中，医生之间的配合非常重要。一是要提起宫腔，避免羊水过少。二是要注意保护脐带。”第三，胎儿体型大，有前蹄。 后蹄的选择非常关键，一定要先抬起后蹄！ 确保头部能够保存在子宫腔内。”
35分钟
从子宫中取出胎儿后，将其放入装有人造羊水的无菌袋中。 此时，胎儿和母亲之间通过脐带交换血氧和营养物质。 通过液体介质，医生此时可以更清楚地看到胎羊的脐动、静脉，然后对脐动、静脉进行插管。
与此同时，医生将胎羊的“脐动静脉插管”与预留母羊的“颈动静脉插管”连接起来，然后将胎盘侧的脐带结扎并彻底切断。 保证胎羊的血液循环完全依靠母羊颈部动静脉的回流和输送来完成胎羊的血液循环，保证胎羊的正常供氧。
大约10分钟后，医生观察没有明显不适，医生团队合力将胎羊转移到人工子宫培养箱中。 此时，胎儿羊正在真正的人造子宫中发育。 据现场医生观察，“胎动正常，反应活跃，胎羊心跳每分钟140至150次”。
“当羔羊处于相同的环境中时，空间变得更加开阔。与子宫腔被挤压不同，四肢更加伸展。” 肺移植外科医生刘晓飞医生认为，培养箱严格的温度控制可以保证胎羊进入人工羊水后的身体感觉。 更舒服。
下午5点，赵高峰宣布我国首例“去ECMO”人工子宫手术试验成功！
最终，胎羊在人工子宫里存活了25分钟。 包括切断外部血管后的时间，总共是35分钟。
不确定性
动物实验存在很多不确定性。 当胎动明显减少时，医生对小羊进行了紧急抢救，包括肢体揉捏、心脏按压、供氧等，最终小羊停止了心跳，安详离世。
“从整个手术的结果来看，我认为是成功的！胎羊如果缺血缺氧的话，5分钟都活不了。现在看这35分钟，我们整个手术的理论、逻辑、技术都已到位……但操作上仍存在不确定性。” 赵高峰分析，原因有三：一是胎羊有4条血管，手术时只使用了2条，导致血氧含量不足，可能会影响胎羊的生存时间。 主要原因。 其次，当母羊被麻醉时，药物会通过胎盘流入胎儿体内。 麻醉会对胎羊的呼吸循环产生一定的影响吗？ 三是胎羊过大。 当羊从子宫中取出时，羊已接近成熟，呼吸可能会被误吸，造成胎羊呼吸窘迫。
未来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目前的动物实验还不够完善。 在养殖过程中，自发发育问题和药物干预问题普遍存在。 特别是实验阶段必须完善对药物剂量、插管动作、动物变异等实际问题的应对，形成标准化流程。
赵高峰强调，“人工子宫是有血液循环的，目前不存在技术问题。伦理要跟上科技的发展，要有谨慎和监督。未来，如果技术成熟了，成本就会下降，更多人受益。” 走向临床发展，对孕期胎儿问题、先天性胎儿畸形、超早产儿等疾病的干预和抢救，‘人工子宫’的未来将有巨大的潜力。”
11月12日，母羊术后恢复很快，现已能正常站立、饮水、进食。 下午2点，母羊被医护人员推到饲养室。 沿着手术室走廊行走时，它不断好奇地四处张望，一名工作人员低声说道：“你是一只为中医做出贡献的羊，从此你的生活将会不一样。”
□新京报记者 赵康 摄影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