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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写给郑振铎的一封一句话:我一生第一次碰到的大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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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网 2023-10-31财经热点
记者:徐鹏远发于2023.10.30总第1114期《中国新闻周刊》杂志1950年的夏天,历史学家顾颉刚开始动笔撰写自传。在追忆起中山大学的往事时……

发表于2023年10月30日《中国新闻周刊》杂志第1114期

1950年夏,历史学家顾颉刚开始撰写自传。 在回忆中山大学的往事时,他写下了这样一句话:“我人生中遇到的第一颗大钉子,就是鲁迅找我的麻烦。”

那是1927年4月,时任中国中医药大学文学系主任兼教务长的鲁迅,因不满学校聘用顾颉刚而愤然辞职,这也引发了学生的热议。罢工。 在此之前,鲁迅早已不喜欢顾颉刚,甚至在写给爱人许广平的信中,也不免夹带几句讽刺的话。 此事件发生后,积累的矛盾爆发,成为知识界的公案。 沸沸扬扬的消息传到了《中央日报》,甚至差点引发诉讼。 虽然官司最终和解了,但恩怨并没有消失。 直到去世前的最后一年,鲁迅还不忘在小说中塑造一个红鼻子、口吃的鸟头君来讽刺顾颉刚。

鲁顾之间的不和,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派系之争和个人误会,但也存在一些观念上的不和。 鲁迅在写给郑振铎的信中曾直言:“他破坏而不建设,你看看他的《古史》,他已经把故事‘歧视’成了虚无,他已经没有办法了。”去。” 在《治水》一文中,鸟头先生最滑稽的一幕还出现在他极力宣扬“鱼是虫,鲧是鱼”的理论时。 显然,鲁迅在这里嘲讽的仍然是顾颉刚的《古史》。

《古史》卷一有《与钱玄同先生论古史书》(以下简称《论古史书》)一文,首发于《读书杂志》第九期。 1923年。”,文章根据《说文》的解释推测,禹最初可能只是一种灵兽,后来相传他成为了夏的始祖。这篇文章一发表,全世界一片哗然,就连顾颉刚晚年也称其为“轰炸中国古代历史的原子弹”,尽管几年后,他通过《回答》一文表示自己已经放弃了这一假设。 《致刘亦谋先生》和《上古史》下卷序言中,以往有关夏史人物事迹的文献,大多是后人捏造的,这种观点至今仍然存在。原子弹引发的古代风潮开始流行,成为中国近代史学的一支生力军。

标新立异的“夏史证伪论”具有开创性,反对的声音必然纷至沓来,鲁迅只是其中之一。 当时很多人都觉得这些上古门派简直是“着魔了”,“敢把一座圣殿打成一堆烂泥”。 对此,顾颉刚予以驳斥,并给出了响亮的回应:“我建议你们在这些废墟中进行挖掘工作,找出真正的证据给我们看!”

当然,支持者还有很多,其中就包括前北大室友傅斯年。 《论古代史》出版时,傅斯年还在柏林读书。 读完后,他给顾颉刚写了一封很长的信,称赞其“对中国古代历史的分层创造”和“科学精神”。 “它是一切经典的万能钥匙,是中国古代炼丹思想史的真正线索,是周汉思想的一个镜头,是古代历史的新杰作。” 1927年,身为中大文学院院长的他,不顾鲁迅的反对,执意邀请顾颉刚任教。

1928年,傅斯年筹建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时,顾颉刚担任筹备委员会委员。 半年后,历史语言研究所成立,当月在河南安阳挖出了中国考古的重要铲子。 “古代历史的层层”真正开始经历实证检验和重建。

美丽的误会

石峪所在的安阳的实验性发掘,打开了一扇古代历史的秘密之门。 一年后,博士李吉。 哈佛大学人类学博士,接手正式成立的考古团队,带领团队对遗址展开全面勘探。

三年前,李吉刚刚创下了一项意义重大的记录。 在美国弗里尔艺术博物馆的资助下,他在山西省夏县西隐村进行了一个半月的实地考察,出土了一处新石器时代遗存。 这是中国学者首次亲自进行的科学考古,被后人赞誉为“西印之基,滋养天下万世”。

后人对李济破土发掘的地点给出了多种猜测。 例如,他的儿子李广谟在追述父亲学术生涯的笔记中说:“其原因之一,是因为《史记》记载,尧都在平阳,舜都在蒲坂,禹都在安邑,都在西南。”山西考古工作不能完全脱离纸质历史记录。” 一些学者有更清晰的看法。 广西师范大学教授陈洪波在《中国科学考古的兴起》一书中说:“中国考古的第一铲落在山西,绝非偶然……除了面积大之外,这个遗址的出现,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西印村所在的夏县,是传说中的夏朝都城的中心,李寄似乎想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找到当年的踪迹。夏在这儿。” 专门研究夏商文化的张立东简单地认为:“西殷村的发掘不仅是‘中国学者自行进行的首次考古发掘’,也是首次针对夏商的田野发掘”西隐村的发掘对于夏文化的探索具有开创性的意义。”

对于这些猜测,李季1927年写给弗里尔艺术博物馆的《西印村史前遗址发掘》似乎确实提供了一些印证。 在这份英文报告中,他写道:“西印村史前遗址是我和地质调查局袁福利先生于1926年3月24日在寻找夏朝皇帝陵墓时发现的。……选择西印”村里的这个史前遗址,主要是因为它比角头河遗址面积更大;还有一个原因是它位于传说中的中国历史开国时期夏朝王都的中心。”

但后来正式发表的发掘报告《西隐村史前遗迹》中却缺失了这段文字。 在那篇更加严谨、翔实的考古描述中,连夏朝都只字未提,更不用说对夏王墓葬的研究了。 直到报告的最后,袁复礼写的附录中,才闪现出“虞”字:“虞王城,位于西印村西南三十五里,是一个封闭的盆地,气候极其恶劣。沙沉深,地下水位极低,地面呈碱性,据说这里曾是大禹王的都城……”

事实上,在《西印村史前遗迹》的开篇,李季就完整、清晰地解释了考察的由来:“近年来,瑞典安徒生的考古工作证明,中国北方无疑经历了一场新的变革。”石器时代晚期的文化……这个文化的起源以及它与中国历史时期文化的关系是我们最需要了解的……如果我们想得到这两点的明确答案, “我们只能对中国的史前遗址进行一次完整的考察。没有这样的努力,这个问题就无法解决。这个小小的拥抱就是我们挖掘纳下县西印村史前遗址的动力。” 1926年3月22日,我们第一次到达夏夏。 在县里的时候,李寄就去寻找传说中的大禹庙以及大禹王后裔和许多名臣的坟墓。 但在他看来,仅从外观来看,他“无法确定这些是否是真正的坟墓”。 ”。

对于李寄前往西印村,探索夏都的猜想,最终只是一场误会。 事实上,从李季的学术轨迹来看,西印村不仅与夏没有任何关系,他也没有将任何出土资料与夏联系起来。 文献一直有联系,对夏文化还没有系统的论述。 就连他在台大教授的《中国古代史》课程,也没有涉及夏的章节。

阳关大道原指通往哪条道路_通往道路之物_

1941年参与彭山汉墓发掘的考古工作者。从左至右:吴金鼎、王杰臣、高去训、冯汉基、曾兆轩、李吉、夏鼐、陈明达。图/中新

这似乎是一个令人费解的矛盾。 对于古代历史的重建,李济一直是大力倡导者。 同时,他也不否认夏的存在。 相反,他认为“像于这样的人物存在的可能性显然非常高”。 但关键是,正如他的学生张广志所说,在李季的观念中,“如果没有考古资料,他就不会提及”。 这并不是骊姬独有的坚持。 “无料不运”是历史语言所同事们的共同方针。 因此,这批安阳考古学家中,没有一个专门研究夏氏的。

因为要揭开这个传奇时代扑朔迷离的面纱,我们还需要等待一个机会或者一个意外。

向前迈出一步

1935年,李寄在清华大学结识了一位年轻人,并倾尽全力引导和培养他,意在让他成为自己的学术接班人。 短短十年时间,这个年轻人成长为考古界的中坚力量。 后来,傅斯年去美国养病,极力推荐当时年仅37岁的他担任历史语言研究所代理所长。 这个年轻人就是夏奈。

1950年,夏鼐拒绝傅斯年移居台湾的邀请,留在北京,出任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副所长。 在他的组织和支持下,1952年在郑州市东南部的二里岗出土了大量文物和古墓葬,经考证,确定为历史早于安阳的殷商遗址。 1955年,大规模的夯土城墙再次被发现,1956年,在二里岗遗址西侧的罗大庙村也发现了早于殷商、晚于龙山文化的遗址。 一切似乎都在逼近夏天这个从未解开的谜团。

据传统文献记载,夏朝虽然多次迁都,拥有众多王城,但其统治的中心区域始终在豫西和晋南地区。 于是1958年,以学者安金槐为首的河南省文物工作队对夏族文物进行了全面普查,范围包括登封藁城镇、所谓“于都阳城”、所谓“太康”等地区。珙县少柴村一带、珙县少柴村一带、所谓“少康杜园”中的济源尚村一带、偃师二里头一带,据说都与夏人的活动。 此次调查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二里头村和少柴村出土的遗迹与洛大寺遗址相似,元上村和城城的调查发现了相当于龙山文化中晚期的遗址。 通过反复考证资料,安金槐越来越坚定了自己的信心:洛大寺遗址一期以及河南龙山文化中晚期很可能属于夏文化范围。 对此,夏鼐在1961年编着的《新中国考古收获》中得到了肯定。

当安金槐苦苦挖掘夏文化的时候,一位七十多岁的考古学家也开始准备启动他的夏遗址探索计划。 他的名字叫许旭升。 早年留学巴黎,研究西方哲学。 1927年,瑞典斯文·赫定考察中国西北时,担任中国代表团团长,转向古代史研究。 1932年入北京研究院,后任历史学家。 研究所所长兼考古队队长。

许旭升与顾颉刚交往和学术合作频繁,但他并不认同顾颉刚的怀疑态度。 在他看来,“(顾)太过分了,扭曲了,所以我不认为他的结论有效。” 为了探索一个可信的古代历史体系,许旭升花了四年时间,将“古代历史传说”的资料进行了全面的整理,而《中国古代历史传奇时代》是一本详尽、全面、详实的书。古代史学派的“五大罪”,重构了盘庚迁殷之前的基本历史结构。

1943年,该书出版后,许旭升原本打算通过田野调查进一步深化对传奇时代的研究,但由于战争和时局的原因,他未能如愿。 直到1957年10月,他才真正开始准备。 他首先通过统计、选取先秦史书中有关夏朝及同期地名的历史记载,确定了考察范围,然后拟定了具体的方案。 1958年8月呈交学术秘书石兴邦。

中国科学院成立于1949年,主要以原中央研究院和北京研究院为基础。 因此,考古研究所的组成也将各自所属的两股学术力量整合在一起。 由于学术背景和研究兴趣的差异,两个群体有着不同的学术理念和价值观。 具体到许旭升来说,他经常和夏奈、尹达导演对一些问题的理解和判断产生分歧,甚至发生激烈争吵。 不过,夏奈和殷达对这位年长二十多岁的前辈还是很尊敬的,并全力支持他对夏墟的探索,并将其写入了1959年上半年的野外工作报告中。

于是在那一年的4月11日,许旭升终于在日记中写下了这句话:“14日出发前往河南”。 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之一,也成为夏文化研究史上最重要的决定。 决定之一。

探索二里头

14日,许旭胜和助手周振华准时登上从北京开往河南的火车,经过长途跋涉抵达登封。 对于71岁的徐旭胜来说,等待他的是一段艰辛的旅程:在他们的科考路线上,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马车和驴子,很多时候还要步行数十公里。 ; 至于一日三餐,无非就是红薯和馒头。

幸运的是,检查过程很顺利。 在登封发现了望城岗、石阳关遗址,在蔚县发现了古水河、岩寨遗址。 一个月后,他们到达洛阳以东的偃师,试图在高庄村找到商代第一个王都西伯。 本来,许旭升对西伯之说颇为怀疑,但又不敢抹去,因为这是汉人的旧说。 而且因为地点在《乾隆偃师旧志》中记载得很清楚,所以他决定顺路去看看。

正是在这一天,许旭升在日记中留下了重要的记录:“除了有生(注:考古同仁方有生)在村坑里得到了鼎之外,其他什么也没发现。向西走一两趟,十来趟。” “走了好几里路,没有看到古陶片。渡过洛河南岸后,陶片碎片渐渐出现了。我们去二里头村喝水。”

在这里,他看到“劳改时五类分子挖的池塘旁边,有很多殷代早期的陶片”。 他还听村民说,挖陶片的范围南北约三里,东西更宽。 。 他心中暗自升起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即使是“雷声大作,北方云起,大雨倾盆”也无法浇灭。 当晚冒着雨返回招待所的路上,“天黑了,泥又厚又滑”。 他不得不“脱掉鞋子,走在泥巴上”。 但他却有一种“浩瀚无边”的感觉。

这也是许旭升一行考察的最后一天。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回到了洛阳工作站。 原计划中,他们还打算再去山西一个月,但由于小麦收获季节临近,无法进行田间作业,所以他们决定提前返回北京。

回到北京,徐旭升很快编撰出版了《1959年夏禹锡考察“夏墟”的初步报告》。 在谈到二里头的发现时,他写道:“据估计,该遗址范围东西长约3~3.5公里,南北宽约1.5公里。该遗址的遗迹与此相似。”从性质上看,郑州洛大寺和洛阳东干沟的遗址,很可能属于商代早期。……这次我们看到这个遗址很大,但我们没有追究。四、如果什么当地人说的没错,当时其实是一座大城市,是上塘都城的可能性很大。”

虽然在这份报告中,徐旭升并没有做出任何关于该遗址与他思考已久的夏胥有关的猜想,但二里头遗址的考古工作却真正从这里开始。 当年秋天,夏奈指派洛阳发掘队的赵志全等人到现场进行试发掘。 他们基本上明确了网站的范围并建立了分阶段框架。 同时,根据道路、水渠、自然村边界等实际情况,将整个场地划分为九个区域。 工作区域。 经过两年的挖掘,遗址的东半部显露出来,面积达6500平方米,这无疑表明这里曾经矗立着一座庞大而宏伟的建筑。

1975年,基址的剩余部分也被挖掘出来,名为“一号宫”的遗迹终于露出了完整的面貌。 据推测,这可能是一座祠堂式的建筑。 1978年,“二号宫”基址再次被发现。 凿出夯土基址30余处,发掘贵族墓葬数座。 除出土不少青铜器、玉器等文物外,总面积约1.8万平方米。 遗址已基本展现出鲜明的城市特色。 二里头考古队现任队长赵海涛将这一时期视为二里头考古的第一阶段。 他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他对这一阶段的工作感到自豪,“将二里头遗址建立为中国的早期国家。 首都遗迹的重要学术地位”。

此后近二十年,为配合当地基础设施建设,二里头遗址进入抢救发掘阶段。 不仅文化舞台进一步细化,还在西部和北部规划了三个新的工作区,极大地扩大了场地范围。 同时,对以铸铜作坊为代表的重点文物进行了发掘,出土了大量文物。 进入新世纪后,出现了“井”字形大道、中轴线格局、宫城、祭祀区、作坊区、贵族住宅区、墓葬区等一系列大大小小的发现。逐渐地、清晰地勾勒出一个曾经真实存在过的地方。 等级制度有序、制度成熟的文明。

另一个王都和旷日持久的争论

在二里头重见天日的过程中,安金槐并没有停止对夏文明的探索。 1975年,他再次以“玉都阳城”为切入点,在登封藁城镇西部八方村东进行试掘,希望找到相当于龙山中晚期或二里头文化的文化。夏初文化。 一、二期夯土城墙遗址,甚至直接发现了“阳城遗址”。 但现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获得的遗物和遗物大多属于商代二里岗时期文化,相当于二里头文化类型的遗物和遗物并不多。”

1977年,安金槐在八方村东北部钻探望城岗。 他刚钻了几个洞,就发现了夯土的痕迹。 安金槐立刻意识到自己脚下的土地里可能埋藏着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于是他立即安排从钻孔区域向下挖掘四个探索方格。 这一次,他没有失望而归。 在后来的通报中,收获概括为三项:一段夯土墙、东北角的一个螭形建筑基础、以及商代二里岗时期遗址、二里头文化类型遗址、河南晚期龙山文化遗址上下地层关系.

下半年,安金槐组织力量继续发掘,以进一步了解夯土墙南北延伸的情况。 结果再次令人惊讶。 不仅发现了河南龙山文化中晚期的城堡遗迹,藁城遗址战国铸铁作坊遗址还出土了多件陶器。 这些陶卷上,清晰地刻着“阳城”二字。 曾经被认为只是神兽的禹,似乎正在显露出夏王的真面目。

7月19日,安金槐赶到北京,向夏奈汇报望城港的情况。 当时,“考古发掘展”座谈会在历史博物馆召开,“羊城”的新进展自然成为了会议的焦点。 。 于是夏奈和国家文物局决定在发掘现场召开一次更大规模的学术会议。 两个月后,“登封藁城遗址发掘现场座谈会”开幕,吸引了百余人参加,远远超过了事先通知的邀请人数。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这次会议上,出现了一个“剧透”——21日下午,北京大学考古系学者邹恒发表两场演讲,总计6个小时,辩称王成刚是不属于夏文化。 真正的夏文化是二里头,郑州商城是商汤博之都。

许旭升虽然为了寻找夏墟而发现了二里头,但他对夏墟的猜测最终还是集中在了商朝的第一个都城亳城。 这种观点被学界称为“西伯说”,一直是二十年来夏商界限讨论的主流。 这一时期,赵志全、方有声、徐顺瞻等学者虽然提出了二里头部分地区属于夏的观点,但并没有从根本上颠覆“西伯说”。 但随着遗址文化阶段的细化,一、二、三期在各期之间增加了一个剪切,即二里头一、二期属于夏文化,三、四期属于夏文化。属于商文化时期。 对于郑州商城,学术界普遍认为它是商代中期第十代王钟定的都城。

邹恒最初接受了这两个判断,但心中始终存有疑虑。 经过多年对考古资料和相关文献的全面梳理,他于1972年形成了自己的新观点,并于1975年完全定型。因此,他在会上发表的长篇讲话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判断。时间。

然而,对于其他人来说,邹衡的“郑伯说”无疑就像一场猛烈的地震,推翻了所有先前建立的夏商文化体系。 但由于事情太过突然,现场根本来不及回应,第二天会议就结束了,无法进行进一步的讨论。 但在随后的几十年里,这个“剧透”引发了一场关于夏文化理解的旷日持久的争论。

随着1983年偃师商城遗址的发掘,“锡伯论”阵营内部再次分裂。 一些学者将伯杜微调为偃师商城,使争论变得更加复杂。 同时,除了原来的两派思想外,还有学者认为二里头遗址是夏都,但第三、四期是商文化; 有学者认为二里头遗址是夏都,但只有第四期是商文化; 而有学者认为二里头遗址是伯都,只有一期是夏文化……

尽管2000年的“夏商周计划”将夏的范围框定为公元前2070年至公元前1600年,但未能将争议转化为共识。 例如,邹衡至死都一直强调,对于夏、商、周的断代,碳十四测年最多只能作为参考,绝不能作为准确的断代。 2002年启动的中华文明起源发现工程,通过“系列拟合”再次修正了年代范围。 二里头遗址从公元前1880年到公元前1520年被压缩到公元前1750年到公元前1520年。 这一结果也带来了新的争议。 社科大学历史学院特聘教授、社科院院士王振中对此提出质疑。 他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新数据“不仅使二里头文化的使用长达200多年成为可能,无论怎样,都无法填满夏朝471年的时间范围,而且是二里头遗址第三期可能属于商代早期。”

可以想象,在缺乏文字等直接实物证据的情况下,围绕夏文化的争论还将持续下去。

幸运的是,所有探索和研究都在进行中。 而且无论如何,相比顾颉刚当年的疑惑和李季的小心翼翼的讨论,现在夏的存在和模样都清晰了许多,亲近了许多。

参考资料:孙庆伟的《追寻三代》和《吊寨屋宇的踪迹》、郭盛强的《安金槐对考古的贡献》、李敏的《叠书学术史:二里头考古与夏文明探索》 、《心二游》《郑:中国考古思想史上的徐旭升》、徐宏的《高度与复杂:夏乃关于夏商文化问题的思想轨迹》等。

《中国新闻周刊》2023年第4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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